雪葉&趙偉的創作集散地

〈７－３〉

裝睡又裝醒之後，我面對著是吸血蟲漲紅的側臉頰，和散發著強光的十字架。

雖然嘴上還殘留著些許唇對唇的觸感，但是現在並不是我可以陶醉在這份感覺之中的時候。

因為既然已經假裝被十字架的亮光給驚醒過來，那就必須裝得像一點才是。

「喂！我睡得好好的，妳幹嘛吵我起床啊。」我用一付犯了起床氣的臭臉，伸手抓住了十字架問。

不要跟我大呼小叫的，剛剛我可沒有用它的力量喔。

光芒漸漸減弱的十字架，在我手中，用著跟我一樣不滿的口氣回答我，但是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。

「什麼它的力量？妳在說什麼鬼啊？」

你看看你身體四周，是不是有一些發亮的光點。

十字架用著非常不耐煩的口氣再度回答我。

我看了看四周，確實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光點，在空中飄來飄去，但卻看得出來這些光點在隨著十字架的光芒減弱而減少。

「這不是妳搞出來的嗎？」所以我又開口問。

那是你跟這個我附著的這個十字架共鳴產生的東西！

「共鳴？我為什麼會跟妳共鳴啊？」我毫無頭緒的說。

我怎麼知道為什麼你睡著了還能跟聖物產生共鳴。

十字架回答到這裡的時候，我突然感覺到再跟她扯這個話題下去，可能會有害我跟旁邊紅著臉的吸血蟲變得更尷尬的危險，於是只好逃離話題，不繼續跟她講下去了。

「喂，吸血蟲……」我轉而對吸血蟲發話。

『嗯……？』吸血蟲轉過頭來對我應了一聲，僵硬的微笑笨得有點可愛，我想她應該是還沒有從偷親我的尷尬中恢復過來。

「那個……我們……是不是該去吃晚餐了。」而我這邊也是還殘留著不少讓我不好意思的感覺。

『對……對啊……時間好像差不多了呢，呵呵……』吸血蟲仍然一臉僵硬的回答。

「那……妳先出去讓我換一件衣服，等等我帶妳出去吃東西好不好？」我選擇先支開她，好讓自己的心也冷卻一下。

『好……好啊。』當然，吸血蟲也立刻就答應了。

不過沒想到，就在吸血蟲剛開門走出去，我正在為了自己過人的應變能力所暗爽的時候……腦中竟然就傳來了這樣一番話。

腦殘，下次麻煩你入戲一點，要配合你那種差勁的演技來騙我女兒實在是有夠累的……

換好衣服之後，一出房門，就看到吸血蟲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好等我了。

「有特別想吃的東西嗎？」我走到吸血蟲的沙發旁開口問她。

『嗯……有阿，不過不告訴你。』吸血蟲站起身對著我笑了笑說。

「妳不告訴我，我怎麼帶你去吃阿？」

『因為是我要帶你去，不是你帶我去阿。』吸血蟲一說完，就牽住了我的手，然後拉著我往門口走。

原本以為她只是在附近發現了什麼好吃的店，但事情卻出乎了我的想像，因為在一出了門之後，她並沒有拉著我進電梯，反而是直接往大樓的屋頂上走。

「妳該不會是要抓鳥來給我吃吧？」跟著她到了大樓的天台之後，我這樣開口問她。

『才不是呢。』她嘟著嘴瞪了我一眼，隨即就把牽著我的手放開，接著說：『閉上眼睛。』

雖然我並不是那種人家說什麼我就會照做的人，不過因為我欠了她一次，所以只好乖乖的聽話閉上眼睛，絕對沒有一絲絲的原因是因為我在期待她會再偷吻我一次，然後我就可以趁機摟住她的腰，用力把舌頭伸進去，絕對沒有。

而在我閉上了眼睛十來秒之後，我忽然感覺到她從我的身後抱住了我，然後下一刻，出乎我意料的，我的腳不但莫名其妙的離開地面了，而且臉上還突然有一股風壓迎面撲來。

遇到這種情況，我想任誰都會立刻睜開眼睛的，我也不例外。

結果這時映入我眼裡的景象，竟全都變成了令人為之讚嘆的完美夜景，規模之壯觀，畫面之清楚，簡直讓人難以想像。可是伴隨而來的，卻是只要她一個不滿意，把雙手放開，我就得被摔得稀巴爛的恐懼。

「喂喂喂……妳不覺得這樣很危險嗎？」我雙手移到心口，邊緊抓住她抱著我的雙手，邊對著正在城市上空飛行的她說著。

『不會啊，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，就是這樣帶你回家的。』但是她卻用著極輕鬆的口氣回答。

聽到了這樣的回答之後，我突然想起了存在內心已久的那個老問題。

「對了，就是這個。」逮到了機會的我，立刻開口。

『嗯？』

「我一直想問妳，為什麼妳會知道我住哪裡啊？」

『那是因為，神的遺產裡面有這個記憶。』

「神的遺產？」

『就是我一直戴著的這個十字架啊。』

「啥！？妳是說……妳的十字架本身就知道我住哪嗎？」我仍然緊抓著她的手，但用著很不可置信的口吻說著。

『對啊，也是因為那裡面的記憶，所以我才知道你的存在。』

聽到這，我忽然發現到，我有些無法理解吸血蟲所告訴我的東西……十字架是神的遺產，而且它本身早就有了關於我的記憶……

是因為這樣，所以吸血蟲才會鎖定我成為她的長期飯票嗎？

「所以說……妳會找上我，也是因為十字架的記憶囉？」於是我邊看著夜景，繼續發問。

『不對唷，』吸血蟲說到一半，把臉移到了我的右臉頰旁邊，用好像很開心的口吻繼續說著：『正確來說，是因為我本來就會遇見你，所以十字架才會有這個記憶的。』

如果按照這個的說法……也就是說，我跟她的邂逅，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囉？雖然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天命和因果這種沒有根據的理論……但是如果真的存在的話，我還蠻好奇今天所發生的事，是不是屬於我的”既定未來”的一部分。

想到這，我不禁忘了涼風和夜景帶給我的舒暢感，就直接針對這個問題繼續問了下去。

「是喔……那我可以問一件事嗎？」

『嗯，好啊。』

「妳那個十字架裡面是不是早就有我今天會失戀的記憶啊？」

『嗯………在神的遺產裡面，每一天都紀錄了很多種不同的狀況，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你會在哪一天發現這件事。』吸血蟲不同於剛才，用著些許不流暢的頻率說著。

但聽完吸血蟲的答案，我還是有了一股豁然開朗的感覺，因為我能了解到，我會被甩掉，其實也只是幾近必然的事情。

然後，我接著自問自答的說著：「是喔……原來，可能會發生讓我很難過的事……就是指這個東西啊。」

但是當我才隨便的說完這句話的時候，我突然感覺到她抱著我的雙手震了一下，並且意外的沉默了起來，讓我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太對的樣子……

待續……